71书屋 穿越小说 重生反派后娘我靠苟着养崽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男主奉旨回京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男主奉旨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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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临别夜送女主虎符,雪落满肩,他以山河为押,赌她一个回头

    一、戌时,州府南郊,青萝井

    雪下得极静,碎玉筛尘般,悄无声息铺满天地。夜空是沉郁的墨蓝,雪花簌簌落在盐田、井台、灶房顶上,积起一层薄薄的白,像给这烟火蒸腾的地界笼了层素纱。卤水灶口的火光正旺,橘红色的焰舌舔舐着锅底,将周遭的雪地映得半红半白,连飘落的雪片都染上了暖光,落地即融,在泥地上洇出点点湿痕。

    沈青萝戴着一顶素色兔毛风帽,帽檐遮住了大半脸颊,只露出一截莹白的下颌。她袖口挽到肘弯,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正握着一把黄铜长勺,缓缓探入沸腾的卤水中,试测浓度。寒气顺着领口往里钻,她却浑然不觉,目光专注地落在水面泛起的泡沫上。

    “娘亲,咸度二十六,可以起锅了。” 身旁传来大宝清脆的声音。他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棉袍,袖口被仔细缝补过,还绣着几竿细竹,那是二宝特意给他绣的 “灶长” 标记,以示他在盐井灶房里的 “官职”。大宝踮着脚,手里拿着一根刻着刻度的竹尺,脸上满是认真 —— 这是沈青萝教他们的度量之法,如今几个孩子都已能独当一面。

    沈青萝微微点头,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正要吩咐灶工们准备起锅,脚下的地面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像是远方滚来的惊雷,硬生生压过了卤水沸腾的咕嘟声与雪花飘落的簌簌声 ——

    “圣旨到 ——”

    尖锐悠长的唱喏声划破雪夜的静谧,紧接着,一列火把长龙自官道尽头蜿蜒而来,火光摇曳,将雪地照得通明。队伍前列的铁甲士兵步伐整齐,甲胄在火光与雪光的交织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气势凛然。

    为首之人身披一件玄狐大氅,毛领蓬松柔软,边缘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系着的金链随着他的动作晃碎了满地火光。待他走近,那张轮廓深邃、眉眼锐利的脸庞便清晰可见,正是多日未见的萧执。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马蹄扬起的雪尘四散飞溅,又缓缓落回地面。下一刻,他单膝点地,姿态恭敬却难掩一身锋芒:“沈夫人,接旨。”

    沈青萝眸光微闪,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她迅速敛去神色,领着身旁的大宝、二宝、三宝齐齐跪地,姿态端肃。

    传旨太监快步上前,展开手中明黄的绫缎圣旨,尖亮的嗓音在雪夜里穿透力极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境雁门告急,胡骑屡犯边境,百姓流离失所。特加萧执金紫光禄大夫、兵马副元帅,即日回京,统领三军北上御敌。所需粮秣军备,由州府同知全力协办,不得有误。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齐声应和,呼声被漫天风雪轻轻压下,很快便消散在夜色中。沈青萝缓缓起身,抬手拍去膝头沾染的雪沫,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执的肩头 —— 那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显然他已在风雪中站了许久,却未曾惊动任何人。

    二、亥时,沈家老宅,暖阁

    沈家老宅的暖阁里,火盆里的银丝炭 “噼啪” 炸响,火星时不时蹦起,将室内映照得暖意融融。三宝穿着一身粉色的小棉袍,像个圆滚滚的小团子,正趴在萧执的膝头,手里举着一个刚买的糖画,小心翼翼地往他唇边凑:“萧叔叔,吃龙龙。”

    那奶糖做的龙形糖画还带着温热的甜香,粘在了男人微凉的薄唇上。萧执也不恼,微微低头,舌尖一卷便将糖丝卷入腹中,甜意漫开的瞬间,他抬眼,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沈青萝身上。

    那目光太沉,像雪夜里蛰伏的孤狼,带着隐忍的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烧尽她所有的疏离与防备。

    沈青萝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给案上的茶杯斟满热茶,茶汤氤氲出淡淡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神色。她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几时走?”

    “卯时三刻,不敢耽搁。” 萧执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此去…… 要走多久?” 她又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少则半载,待边境安定便可归来;多则……” 他没有说下去,话语里的未尽之意在暖阁中弥漫,带着几分未知的沉重。话音落,他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放在案上。

    那是一枚虎符!

    铜铸的底座漆黑发亮,显然是常年摩挲所致。虎符一分为二,一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卧虎,虎目圆睁,威风凛凛;另一半则刻着 “镇北” 二字,字体遒劲有力。两半虎符的裂齿严丝合缝,合在一起便是调动天下兵马的信物,象征着无上的兵权。

    沈青萝的指尖猛地一颤,茶水险些洒出杯外。她抬眸,眼中满是诧异:“你…… 给我?”

    “京中局势动荡,废太子余孽尚未肃清,暗潮涌动。你在州府经营盐井,富甲一方,早已树大招风,难免有人觊觎暗算。” 萧执的目光紧紧锁住她,语气郑重,“拿着它,天下兵马皆可听你调遣,往后,没人敢动你分毫,也没人敢动沈家任何一人。”

    “大人就不怕我手握兵权,起兵?” 沈青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道。

    萧执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又带着几分笃定,声音哑得厉害:“你若真要起兵,我便卸甲归田,来做你的马前卒,为你冲锋陷阵,在所不辞。”

    火盆里的火光骤然一跳,映得他眸色深不见底,那里面翻涌的情绪,似是深情,又似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三、子时,厢房屋顶

    瓦片上覆盖着一层松软的积雪,人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沈青萝端着一杯的米酒,独自坐在屋脊上,身后是沉沉的夜色,身前是漫天飞雪。她仰头望着远处青萝井的方向,那里的灶火正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几点微弱的光晕,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这口盐井,这些灶火,是她一手创下的基业,也是她守护孩子们的底气。

    身后黑影一闪,萧执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侧,与她相隔半步之遥,既不疏远,也不逾矩。他递过一只小小铜管,铜管做工精巧,上面还刻着细密的纹路。

    “这是机关鸽,二宝前些日子改良的,续航能力极强,可飞千里。你若有任何事,便写信放入管中,它三日之内必能送到我手中。” 萧执的声音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青萝伸手接过铜管,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掌心的茧。那茧厚重而粗糙,是常年握剑、征战沙场留下的痕迹,冰冷的触感与她掌心的温热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像冰与火的碰撞。

    “萧执。” 她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微哑,“此去雁门,战场凶险,你…… 会死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雪落在他的发间、眉梢,凝结成霜。他忽地探手,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滚烫,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我若回不来,这枚虎符便是你的护身符,能保你和孩子们一世安稳;我若回来 ——” 他顿住,抬眼望向沉沉的夜空,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间融化成水珠,顺着眼尾滑落,像一滴隐忍的泪。

    “我若回来,沈青萝,你拿什么还我?”

    沈青萝被他看得心口发紧,那目光里的期盼与决绝,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米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也驱散了几分心头的慌乱。她忽地侧头,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雪花飘落:“若你能平安回来,我便送你一个天下无饥。”

    让这世间百姓,皆能温饱无忧,再无流离之苦 —— 这是她的心愿,也是她能给出的,最郑重的承诺。

    男人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手背传递过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半晌,他吐出一句,语气坚定如铁:“好,那我便为你打一个天下无战。”

    你许我人间烟火,我护你山河无恙。

    四、丑时,三宝的小跨院

    暖阁的灯火已经熄灭,三宝的小跨院里却还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奶团子抱着一只亲手缝制的毛绒龙玩偶,光着小脚丫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长长的。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院外踏雪而来的萧执,脸上满是不舍。

    “萧叔叔,你要走了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刚睡醒的鼻音。

    萧执放缓脚步,走到她面前,弯腰蹲下,与她平视:“嗯,叔叔要去北方打仗,保护百姓。”

    “那你会想三宝吗?” 奶团子追问,小手紧紧抱着毛绒龙,指节都有些发白。

    “会,叔叔会天天想三宝。” 萧执的声音放得格外温柔,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三宝闻言,立刻把怀里的毛绒龙举高,踮着脚尖,想要挂到他的脖颈上:“那让龙龙陪你,你看到龙龙,就像看到三宝在你身边一样。”

    男人顺从地低下头,任由奶团子把毛绒龙挂在自己的铁甲上。柔软的龙尾扫过冰冷的甲胄,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暖得人心头发颤。

    “三宝,” 他低声开口,目光里带着一丝托付,“帮叔叔看好娘亲,别让她被别人抢走,也别让她受委屈,好不好?”

    “好!” 奶团子重重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奶凶奶凶地说道,“谁敢抢娘亲,谁敢欺负娘亲,我就叫狼王咬他!” 她口中的狼王,是萧执之前送给她的一只小狼崽,如今已长成威风凛凛的大狗,日夜守在沈家门口。

    萧执看着她稚嫩却坚定的模样,心中一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雪的微凉,也带着心的温热。

    五、寅时,青萝井外

    天还未亮,青萝井外却已人声鼎沸。沈青萝连夜召集了二百名灶工,此刻他们排成整齐的方阵,个个身着统一的棉袍,神情肃穆。火光映得雪地通红,也映得每个人脸上的坚定格外清晰。

    沈青萝穿着一身月白窄袖劲装,腰间系着二宝新做的 “机关腰包”,里面藏着十根精心打造的麻醉针,既是防身之物,也能应对突发状况。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今日起,青萝井封灶半月。所有灶工带薪休整,月银照发,分文不少。封灶期间,各工头随我一同改良灶形,准备‘气灶’试点,往后咱们的盐井,要做得更大、更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但有一事,谁若敢将改良灶形的秘方泄露出去,或是暗中勾结外人,图谋不轨 ——”

    话音未落,她指尖一弹,一枚冰锥应声而出,“咔嚓” 一声,径直贯入身前的雪地中,深达三尺,溅起阵阵白雾。众人见状,无不心惊胆战,齐齐俯身:“谨遵夫人令!”

    萧执站在井台的另一侧,静静地看着她。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她利落的轮廓。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她从来不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花,而是生长在大漠戈壁中的胡杨,坚韧不拔,一年成树,三年成林,风越大,根扎得越紧。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底气,有守护家人的勇气,这样的她,让他愈发放不下,也愈发想要倾尽所有去守护。

    六、卯时初,城门

    残星尚未落下,悬挂在天际,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雪色泛着淡淡的青蓝,整个城池还沉浸在寂静之中,只有城门处人声渐起。

    御林军列阵整齐,铁甲上凝结着白霜,寒光凛冽。萧执翻身上马,玄色大氅在晨风中扬起,雪尘随之飞扬。他勒住缰绳,目光穿过薄薄的晨雾,直直落在道侧的沈青萝身上。

    沈青萝携着三崽站在那里,大宝牵着二宝的手,二宝抱着三宝,三个孩子都穿着厚厚的棉袍,脸上满是不舍。他们身后,是赵伯、一众灶工,还有邻里百姓,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 —— 他们都是来为萧执送行的。

    两人四目相对,皆未言语,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底的牵挂与不舍。雪还在轻轻飘落,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像是在为这场离别增添几分伤感。

    三宝忽然挣脱沈青萝的手,抱着一只小小的布包,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冲到马前,踮着脚尖,高高举起布包:“萧叔叔,给你!”

    萧执俯身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 —— 里面是一只做工略显粗糙的机关木鸟,鸟腹上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早日归来,娘亲会想你的。”

    字迹是大宝的手笔,墨水里掺了细碎的盐粒,在晨光下闪着微弱的银光。萧执的指腹轻轻抚过那行小字,粗糙的木质与细小的盐粒摩擦着掌心,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他喉结滚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半晌,低笑一声,抬手将木鸟稳稳放入胸甲内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驾 ——”

    他一声令下,马蹄踏碎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两千轻骑如潮水般涌出城门,气势磅礴。雪雾飞扬,萧执的背影在晨雾中一点点远去,最终没入灰蓝色的天际。

    七、辰时,城楼上

    晨钟撞响,悠远的钟声传遍整座城池。远处的山影如黛,笼罩在淡淡的晨雾中,渐渐清晰起来。

    沈青萝独自站在城楼的垛口旁,手里紧紧握着那枚虎符。指腹反复摩挲着 “镇北” 二字,冰凉的铜质触感透过指尖传入心底,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忽有寒风袭来,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像有人在耳边低声告别。她抬眼望去,萧执离去的方向早已没了人影,只剩下茫茫雪地与蜿蜒的官道。

    她轻声开口,声音很轻,散落在呼啸的风里,也散落在未消的积雪中:“萧执,我等你。”

    “用这四万五千两白银,用这口青萝井,用这三千灶工,用我沈青萝 ——”

    “等你回来,讨一个天下无饥,也讨一个…… 藏在你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