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县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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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厂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作为厂长，怎么能这么咄咄逼人，更何况我孙女也没有说什么？”

    李娇站在一边，穿着一袭蓝色的工装，一脸委屈的说道：“里正，求您做主了，我们家是什么情况，您难道不清楚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要坏了我的名声，还要连累梁厂长的鑫驰日化，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里正的目光转向了胖婶子，怒斥：“你一大早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跑在这里胡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李娇是你孙女，就能随口乱说？”

    “这不是银子丢了一时间着急就觉得是李娇干的，这才寻了过来，就问了她两下么？”

    梁洁一脸的义愤填膺：“你这是问了两声，差一点枯井村的人全部都知道了，你怎么问的，要不是里正及时赶过来，指不定还要怎么闹下去呢？”

    梁洁是李家村唯一的老板，有钱人，说话最管用的，更别说，现在还是学堂的大股东，在李家村，可以没有他这个里正，绝对不能没有梁洁。

    里正怒声：“行了，给李娇道歉，她现在可是工厂里的骨干人物，岂能让你随便冤枉？”

    李大虎却一脸的不服气：“怎么能这样呢，李娇怎么能让她奶奶给她道歉，这岂不是大不逆吗？”

    “你给我住嘴，你娘一大早的来这里嚷嚷，这么多人都知道李娇偷了钱，这件事对一个姑娘来说，是小事吗？错在你娘，尽管她是李娇的奶奶，也不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胖婶子被逼无奈，咬牙切齿的说道：“好，里正，既然你都说了，今日我这个老婆子就跟自己的孙女道歉了，就怕李娇她承受不住！”

    胖婶子扑腾的一跪倒在地：“对不起，李娇，奶奶错了，是奶奶不该冤枉你。”说完，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李娇气得跺脚：“厂长，您看看，我奶奶这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想折煞我！”

    里正上前指着胖婶子说道：“你既然这么对自己的孙女，好，那便是在这里给所有的乡亲们道歉，说你不该在这里冤枉一个姑娘家，说！”

    “对不起，大伙儿，我，我不该在这里胡乱说话，冤枉一个姑娘家，对不起了！”

    众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纷纷的对眼前的胖婶子和李大虎二人指手画脚了起来，梁洁摇摇头：“罢了，大家都散去了，回去好好的休息，等一会儿还要去盖学堂呢。”

    遣散了众人，梁洁准备回屋休息，却看见自家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她很熟悉，好像是郑江的马车。

    郑江看到梁洁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迎上前：“哎呀，婶子，好久不见，您的这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呢。”

    这拍马屁的话一下子就让梁洁有些头晕，她抬头看了一眼郑江，平静的说道：“怎么了，郑江，是不是粉丝厂出了什么问题？”

    “那倒是没有，这不是好一阵子都没有见婶子了，我爹说了，让我带些礼物来看看婶子，另外婶子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让我帮忙。”

    人家孩子都这么热情了，她总不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她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帮忙的，都是家里的一切事情，你爹怎么这么的客气？”

    其实，梁洁早就看出来了，县令大人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他让儿子来，恐怕不只是送礼物这么简单。”

    梁洁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不露分毫，侧身将郑江让进院子：“既然是郑少爷来了，就进屋喝杯茶吧。这大老远的。”

    郑江忙不迭地应下，指挥小厮将马车上的几个礼盒搬进院里，都是些时兴的绸缎、上好的点心，还有一盒品相不错的山参，出手颇为大方。

    堂屋里，梁洁让儿媳妇上了茶。郑江捧着茶杯，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屋外忙碌的工坊方向瞟。

    “婶子这肥皂工坊，如今是越办越红火了，十里八乡都有名。”郑江恭维道，“我爹常说，婶子是咱县里少有的能人，女子持家兴业，不比男儿差。”

    梁洁笑了笑，吹着茶沫：“不过是讨生活的手艺，养家糊口罢了，哪里当得起县令大人这般夸奖。”

    “当得起，当得起！”郑江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不瞒婶子，我这次来，除了探望，其实……还有件小事，想请婶子帮忙，或者说，合作。”

    梁洁抬眼：“哦？郑少爷但说无妨。”

    “是这样，”郑江搓了搓手，“我爹看咱们县里，如今就属婶子这‘鑫驰日化’的肥皂最走俏，连州府都有客商来订货。可这产量……终究有限。我爹的意思，若是婶子愿意，县里可以出面，拨一块更大的地，再筹些银钱，帮着把工坊规模扩一扩。到时候，这利润嘛……自然好商量。”

    梁洁心中冷笑。这是看工坊赚钱，想伸手摘桃子了。什么“帮忙”、“合作”，无非是看中了她独家的配方和日渐响亮的名头，想用官家的名义掺一脚，甚至慢慢吞掉。

    “县令大人美意，我心领了。”梁洁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坚定，“只是这工坊，眼下刚站稳脚跟，工艺、人手都还在摸索。盲目扩大，只怕根基不稳，反而坏事。再说了，我这小本经营，比不得官家气派，如今能养活村里这些女工，让她们有个挣口饭吃的去处，已是知足，不敢贪多。”

    郑江没料到梁洁拒绝得这么干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婶子不必急着决定，可以再考虑考虑。这有县衙支持，路会好走很多。至于工艺配方，婶子若担心，自然还是您掌管，只是这经营调度……”

    “郑少爷，”梁洁打断他，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淡了下来，“我这人没什么大志气，就想着守好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带着乡亲们实实在在挣点辛苦钱。县衙若真想为百姓谋福，村东头那条下雨就成泥塘的路，村学堂还缺的几套桌椅，倒是更急需。您说是不是？”

    这话软中带硬，既拒绝了对方的意图，又堵住了后续的劝说，还暗指县衙该做的不做，反倒盯着百姓碗里的肉。

    郑江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想起父亲的叮嘱——梁洁此人在乡间威望颇高，工坊牵扯众多女工生计，不宜用强——只得勉强维持笑意：“婶子说得是，是我想得不周了。路和学堂的事，我回去一定禀明家父。这些礼物，还请婶子务必收下，只是晚辈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