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悲伤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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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丽莎也看过来，斯温右眼那眼睛上的一道疤痕直接就影响了斯温的视力。“医疗部的人说这已经是旧伤了，治愈是不可能了，顶多换一个新的，但是他身体的排斥反应很强，找不到合适的捐献源，实在不行就只能够换成电子义眼了。”
“哼嗯...............”
红霞继续靠近斯温，趁着斯温活动不便的时候，双方双目对视着，而这个也是个机会。
不是依靠无线连接，而是可视范围内最近距离的传感器连接。
然而红霞刚刚释放信号，与之相对的斯温就感觉右眼一阵轻微的刺痛，而红霞也得到了反馈。
“怎么了？”
“身体还在痛是吧？”
雪乃和阿波尼亚一左一右的上前搀扶住斯温，而远处帕朵也推着一辆轮椅飞快的跑了过来。
“外面还有些太凉，看样子今天可能会下雪，还是会室内吧。”
雪乃的提议得到了其余几人的认可。
望着逐渐离去的几人和那轮椅上的背影，德丽莎上前拉了拉红霞的衣襟。
“好了，我们继续去巡逻吧，虽然应该没有什么崩坏能产物在附近游荡了，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大意。”
“...........嗯。”
红霞沉默的点点头，随后内心惊喜不已的看着系统的反馈。
————主机连接系统损毁，无法建立有效连接。
“是损毁、而不是无连接目标。”红霞觉得自己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算是等到了。
“主人（owner），好久不见了啊。”
回到医疗区域的斯温一行人理所当然的看到了一大片挤在这里的患者，虽然天命的救助很是及时，但是伤患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明明这座拥有着几十万民众的城市只有两千多人活了下来...........
嘈杂的人声、病患的呼喊声、家属的祈祷声、医护的叫喊声、仪器的滴答声、混杂着血腥味以及刺鼻的酒精味，一切都挤在这片看似很狭小的区域里面。
而就是这个时候，一个面色匆匆的中年男子从斯温一行人眼前路过。
“啊，律师大叔？”
“嗯...........是你们？”
.............
在医疗区域的角落位置，雪乃和阿波尼亚去拿了几杯热咖啡又给斯温端了杯热牛奶的走了过来。
“谢谢..........”
帕朵推着斯温来到了座椅边，跟律师大叔相邻而坐。
律师大叔看起来面容疲惫，作为律师，一直都是西装革履，将自己打扮的整洁干净的大叔此刻看上去却显得有些邋遢。
几日未刮的胡子已经很长了，面容憔悴消瘦，眼窝也深陷发黑，这个人好似没有了精气神一样。
对方喝了一口热咖啡，这才稍微缓过来一些，抬起头看着这几个孩子熟悉的面容，心里算是有些藉慰的松了口气。
“看来你们都没事啊。”
“那修道院的其她人............”
“只剩下我们了。”斯温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是么..........”律师大叔很是沮丧的低下了头，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变了，内心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了多少触动。
“但是能够活下去就是好的，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活下去............”
律师大叔的手上还拿着检查单，斯温稍微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和检查结果很是确定对方的女儿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而且正在准备进行手术，可作为父亲的他却只能够找个地方静静地等待。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在安慰斯温一行人要坚强的活下去。
“小子..........”
“嗯。”斯温轻轻的回应律师大叔。
“你说我们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律师大叔低着头，像是哽咽的问道。
然而无论是谁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一个平常的傍晚，跟你们分开之后我买了给妻子和女儿的礼物，买了她们爱吃的点心和蛋糕，我想着是回到家中跟她们一起分享今天我的收获，可、可、可...................唔呜唔............”
律师大叔紧咬着牙关，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下来。
帕朵缩在一边，阿波尼亚则是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那已经近乎化为实质的悲痛。
而雪乃则是感同身受的注视着律师大叔，她何尝不是如此。
本以为会跟姐姐和斯温度过一个美满的假期，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刻变了。
社会秩序崩塌，到处都是感染者、死士、崩坏兽，人类在几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失去了全部的领地，而雪乃本人也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带着其余所有人的思绪一起跨越星海找到了斯温。
“只是一瞬，妻子失去了理智，对着家里的一切疯狂进行破坏，我带着被抓伤后背的女儿逃进了侧卧，等待了许久妻子都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破门而出。”
“那之后我和女儿也想过继续待在家里，可是从破损的大门出传出的嚎叫和逃命声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们两个，可是就算想逃大街上也只不过是另一个地狱..........”
律师大叔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点点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襟。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
律师大叔低下头，用自己女儿的病理掩盖住自己那消瘦的脸颊。
其余几人沉默的听着大叔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在这个犹如末日一般的遭遇过后，认识的人全都死在了这场灾难当中，唯有自己和女儿活下来的情况下，他好不容易见到了其余的熟人，内心崩溃的情绪和委屈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律师大叔那压抑的哭泣声很快就失控，嚎啕大哭的声音在这一处角落中响起，然而却淹没在了其余人所发出的声响当中，甚至与律师大叔的哭声都没有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因为斯温抬起头，放眼望去，所有在这里的人的眼睛都好似失去了光芒，亲人的离去，自身的变故让所有人的世界一瞬间尽数坍塌了。
而这幅模样，也使得帕朵以及阿波尼亚想起了修道院中的大家，那些个天真的孩童以及为了呵护大家而四处奔走的老修女，雪乃也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宝石项链。
唯有斯温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一个木头那般的静静听取着周围人的声响和内心的绝望。
只不过在斯温的眼中，犹如走马灯那般，类似的场景一轮轮的接连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同时被毁坏的大地、哭泣的人群、流离失所的难民、挣扎的伤员、崩溃的社会，绝望的阴云笼罩在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的头顶上。
内心虽然坚强但却力量不足的人们想要做些什么改变现状，但仅仅是努力活下去便已经是极限了。
............有些事情，人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而有些事情，又必须要有人去完成。
良久过后，待到律师大叔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斯温这才伸出右手拍了拍律师大叔的肩膀。
“请放心，你的女儿会没事的，这里的医生是很厉害的。”
“作为被治疗人员的一份子，我可以向你保证。”
“人类...........会战胜这场灾难的。”
律师大叔用那哭红的眼睛，扭头不解地看向斯温，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坚定的说出这番话语。
而斯温则是抬起头，双眼只是前方。
——————女武神训练学院·天命总部第一分校。
宽敞的校门侧上面用烫金的大字书写着这几个大字。
“比起沉溺在悲伤的人群，我..........还有能够做到的事情！”
带着如此决意和意志的斯温，拖着行李一脚踏入了前方的学院大门前的那道分界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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