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8 章 旧日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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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真是可怜~一辈子从下水道里爬上来！想要成为故国的执棋者！”爷爷那怪异的语气让呼吸困难的芬里尔更加惊恐
“想要成为那高耸钟塔上的敲钟人！
“去让布里吞的上千万百姓看到你不是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不是一个黑帮渣滓！”
爷爷那原本慈祥的面容在芬里尔眼中变得扭曲起来
从他的口中冲出了几十根可怖的触须来，扑向已经再度变为芬里尔的他
“不……不！”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可惜啊！”
“你被你的教父，视之为父亲的人背叛！”
爷爷的声音也随着触手在其身上的蔓延而逐渐扭曲
变为了一个戏谑的男声——那是至高天的声音。
当然了，芬里尔从没有听过至高天的真声。
毕竟他视之为“至高天”的男人只是那黄气神伪装而成的假神罢了。
“不！没有！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至高天大人！”
“他……要帮我实现复仇……向夺去我故乡家园的玉神复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喂~给假神磕头上香这么多年~”
已经彻底化身为触须怪物的爷爷用触须将芬里尔一下下地溺入过膝的污水中
让那童年时令芬里尔感到恐惧的污秽气味沾染他的整个魂魄
“还真以为那个兰利小子就是真神了！”
“被他当枪使，当狗训还以为自己是大爷了嘿~”
虽然被污水呛得神志不清，但芬里尔还是能感觉到这里好像是某处专属幻境——自己的魂魄已经在被从体内带到了此处
而会御梦术的他对此却毫无察觉
“你是……谁？！你不是爷爷！爷爷他，爷爷他早就……早就死了！”
芬里尔的脑中再次回想起当年爷爷被那下水道中的触须怪物吞噬的画面
来自旧日的沉重回忆让他的魂魄痛苦地颤抖起来
“嗯~看来黄气神那家伙把你教的不错~”
至高天见得芬里尔有些看穿自己幻境分身的伪装
不禁用几根触须愉快地鼓起掌来
“最起码御梦术和专属幻境的事，没少教你~”
话虽如此，但至高天很快却又戏谑地揶揄起来
“就是啊~毕竟只是个虚在境水准的虚者，用你们星尘的那套标准，一个贝塔虚者~”
“那御梦术的水平却也是不敢恭维~”
“你以为你有专属幻境，能把其他虚者和凡人的魂魄带到那里处决~”
“但实际上你只是被那黄气神洗脑操控，让你以为你拥有幻境而已~”
“实际上你以为的幻境是从未被毁灭的布里吞现实世界”
“你以为带到那里杀掉的那些人，其实都是那小子让你看到的幻觉而已~”
至高天给困惑不已的芬里尔讲解了一下上次他试图在自己的“专属幻境”杀死戴隆梅却一败涂地的原因
“事实上是~你从来不是什么御梦术高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专属幻境~”
“一切都是兰利小子，是黄气神的操纵和阴谋~他只是让你觉得~你有如此神力而已~”
至高天摇动着自己在幻境中幻化出的触手怪物身躯，并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开启专属幻境的虚术，不过开启了通往布里吞世界的一道传送裂缝而已~”
“但在你的眼中，却成了打开掌握处死他人魂魄幻境的钥匙~”
“实际上，啧~你每次踏入那布里吞世界后，便会陷入昏睡，然后在半个小时被送回原处~”
“你的那些幻境经历，都不过是那小子在此期间给你洗脑添加的伪造记忆！”
至高天不禁啧舌道
“啧~那兰利小子对你的洗脑还不止于此~”
“实际上你那只百战百胜的星尘军，只打了一场胜仗~”
“那便是东松之战！仅此一战而已！”
“在此之前，那些尖耳兵娃子不过是躺在那小子实验室中的克隆人罢了~”
“也就是说你那百战百胜的星尘大军，还有所谓的被你毁灭的上百世界~全都是假的！”
“都是那兰利小子用来骗你的罢了！”
芬里尔看着眼前的怪物，听着这些在他看来污蔑“至高天”，污蔑星尘和自己的话语。
他本应感到愤怒，本应怒斥这个怪物的胡言乱语。
但伴着那极具蛊惑意味的声音
芬里尔却突然想起了当初被戴隆梅追击时，自己在那个本应是“幻境”的布里吞中见到的景象。
那本应停留在自己旧日记忆中的布里吞王国
此刻想来，却有诸多不同之处——那些在空中飞行的硕大飞艇，那些由蒸汽和虚气合力驱动的蒸汽战甲
还有那在伦丁特中四处可见的旧日战火摧残过的痕迹……
在至高天输入他魂魄中的虚线影响下，这些本被黄气神的御梦洗脑术掩盖过去的疑点逐渐浮现在他眼前
“对，就是这样~好好地想想吧~”
幻境中的触须依然不断地将芬里尔扔进污水中，仿佛是在洗礼着他的魂魄一般。
而芬里尔那被洗脑术掩盖的回忆，仿佛啄破蛋壳的雏鸟一般，开始在他的心头雀跃
“接下来，我将会派出这些吸血的好玩具们~”
他回想起当初黄气神那张褪下一切伪善的狰狞面孔
“彻底~摧毁~你的故乡~”
“将你梦想成为敲钟人控制的这个伟大国度~”
“彻底~摧毁殆尽~”
“记住哦~是彻底~摧毁~”
“杀光~烧光~抢光~”
“男人~小孩~老人~”
“还有水灵灵的女孩们~哈哈~”
“一个~一个！都不放过！”
“对吧！吸血军的战士们！”
他回想起当年那些吸血军战士狂暴愤怒的怒吼声
他的耳边响起布里吞世界的丧钟，响亮地让他发出绝望的吼声
“不……不……”
在幻境中的芬里尔再次体验到了自己当初的那份绝望和无助。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你是谁？”
见得自己使用御梦术，不断用虚线洗涤芬里尔魂魄的做法似乎有了成效
至高天真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来，看来自己将要解开当初黄气神附加在他身上的洗脑了。
“我是……我是……”
芬里尔那被御梦术洗脑许久的魂魄似乎终于要知道自己的悲剧人生了。
但作为一个前世专精神经洗脑和心理暗示的半神
黄气神还是在芬里尔的魂魄中留了后手。
“17~”
“74~”
“04~”
“19~”
“17~”
“76~”
“07~”
“04~”
一串诡异的数字字符开始在芬里尔的魂魄中以传音形式回荡起来。
通过放入芬里尔魂魄的虚线，至高天也感应到那播报字符的传音。
而他却也很快看到芬里尔魂魄中那些原本被唤醒的真实记忆再一次被那传音打碎。
取而代之的，则是当初黄气神附加在芬里尔魂魄中的各种虚假记忆。
包括那约翰福斯特夫妻是如何正义凛然，又是如何与邪恶的玉神对抗的。
所谓的“邪恶玉神”又是如何毁灭了布里吞世界。
而孤魂野鬼般的约翰夫妻，又是如何被“伟大的至高天”也就是黄气神收留
在星尘界重建了也被玉神毁灭的星尘国的。
当然，上述的所有记忆全都是黄气神瞎编乱造的，没有一处是真实的。
但黄气神洗脑术的影响下，芬里尔、芙蕾拉和所有的星尘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20~”
“74~”
“04~”
“19~”
“20~”
“76~”
“07~”
“04~”
随着传音的性感女声停止了播报，至高天却也叹了口气。
他知道：芬里尔的魂魄和大脑内一定有黄气神留存的精纯虚气
这些虚气就像是存放了防火墙的内置软件一样，在关键时候便会出现消杀一切试图清除伪造记忆的虚线。
而现在，自己释放到芬里尔魂魄中的虚线便被消杀了不少。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小子~真是好小子~”
至高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是个失去了一切的主宇宙难民！”
“但真是精锐特工出身，好手段！”
话音刚落，至高天却听到那女声却再次开始传音
“这是我的主人给入侵者的口信~”
“请您悉听~”
女声切换成了黄气神呐癫狂且富有磁性的男声
“滚出去！”
‘不然，便与我同苦！’
几乎是瞬间，至高天却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被核武器夷为平地，残破不堪的城市废墟
而一名满脸血污，身穿特战服，头戴FAST头盔的特工站在废墟前
他的手中紧握着那把由他的养父送给他的一九一一手枪
“与我同苦~”“与我同苦~”“与我同苦~”
却见兰利小子高举起旧日钢枪，瞄准着至高天，并向他一步步走来
而伴着他的每一下踏步，至高天便觉得自己的魂魄开始烧灼起来，意识也变得模糊
“哼！该死的~这小子的杀毒软件还挺厉害的！”
至高天知道那是黄气神预留在芬里尔魂魄中的精纯虚气在通过他放出的虚线用虚火烧灼他本体的魂魄
“与我同苦~”“与我同苦~”“与我同苦~”
旧日的兰利小子的眼瞳逐渐脱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不断向外渗血的空洞。
他的皮肤也从完好无损逐渐变成仿佛遭受了核武器冲击一般，惨不忍睹
这位曾和他效忠国家一样的意气风发的特工
终究也与他那被摧毁的国家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但他依然向着至高天走来，手中钢枪上的残破准星瞄准着天神的脑袋
“好啦~好啦~不跟你玩了！”
感受到自己的魂魄不断遭受精纯虚火灼烧
至高天只得咬咬牙，将放入芬里尔魂魄体内的虚线全部收回。
最后一根虚线撤出的那一刻，至高天身边的景象回复成了自己幻境中那肮脏的伦丁特下水道
而芬里尔的魂魄化身也彻底昏厥过去。
“哼~那兰利小子倒留了个后门~有意思~”
至高天摆了摆手，关停了专属幻境，并将芬里尔的魂魄扔回玉界去
自己却在天神界的家中翘起二郎腿来
“姑且，叫他一声黄气神吧~”
“不过嘛~不知下落的小子，你以为~你能骗芬里尔那家伙到什么时候呢？”
“哼哼~我很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