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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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下完课回到了教室,办公室里有些安静,走进去,便看到秦雪嫣批改着作业,一大堆的,所剩没几本,快要批改完了,认真的模样还有记忆中的那个她,令人心思摇动。思思在沙发上睡着觉,静静地,红扑扑的小脸衬托出那甜美的笑容,可爱而又美好,淡淡的笑容像是梦到了什么梦境,大概是那好事罢。
杨老也没什么事,戴着金丝眼镜,手握着那本前几天看的《朝花夕拾》,也不知道看到哪里了,也就那几万个字,大概花上一天的时间就能看完,旁边还泡着龙井茶,淡淡的热气冒出来,如云烟袅袅升起。
《朝花夕拾》原名《旧事重提》,是鲁迅1926年创作的10篇回忆性散文,原稿鲁迅送了过来,自己看了,幽默又讽刺。
揭露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种种丑恶的不合理现象,同时反映了有抱负的青年知识分子在旧天朝茫茫黑夜中,不畏艰险,寻找光明的困难历程,以及抒发了作者对往日亲友、师长的怀念之情。
年近半百的人,怀念之情有些严重,特别是一脚踏进坟墓里的老人,总爱讲些三四十年前的事情。
“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这是鲁迅他在野草提中的辞,也大概能形容将死之人,或许本来就形容那个时代的天朝。
沈浪没看到,不知去了何地,便问向那看书的杨老,“杨老,沈浪呢?去哪里了?”
“哦,安辰回来了。”杨老放下手中的书,说到,“你说沈浪啊,早就走了,他未婚妻叫他早点回去,他未婚妻的父母来了。”
“这样啊,难怪没看到沈浪,一般我下完课,他都在这里的。”安辰便是明白了,家妻之命不可不为。
“嗯,他可是找了一个好妻子啊。”杨老感叹道,沈浪那跳脱的性子,确实是要人管着了,都三十岁了,杨老摇了摇头。
这时,秦雪嫣批改完作业本了,抬起螓首,听到杨老的话,便说了说,“虽然没看过沈浪老师的未婚妻,但以杨老的见识来看,应该可以认同的。”
“也是。”安辰认同了,肯定的说了说。
“安辰老师,中午能吃个饭么,我有些事想问你。”安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秦雪嫣的话便传了过来。
“吃饭么?可以的。”看着秦雪嫣的秋水般的眼睛,安辰答应了。
秦雪嫣对上安辰的眼睛,便被安辰的眼色看的有些慌乱,慌忙的从边上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故嫁娶者,所以传重承业,继续先祖,为宗庙主也。夫家轻礼违制,不可以行……”秦雪嫣看到这一段,脸上羞红,把书的封面翻过一看,列女传,翻译本的,马上又放了回去。
这本《列女传》是自己给沈浪的,沈浪的办公桌对着秦雪嫣的,那本刚好不小心放到了秦雪嫣的办公桌。
安辰看到这,笑了笑,《列女传》是专为封建社会妇女所编的教科书,其编写目的是在于看到成帝时皇后赵飞燕与妹赵昭仪以及卫婕妤荒淫奢侈,故采取《诗》、《书》所载贤妃贞妇,兴国显家可法则,及孽嬖乱亡者,以戒天子。
是指西汉刘向所编撰的《列女传》,历经宣帝、元帝、成帝三朝;历任散骑谏大夫、散骑宗正、光禄大夫等职。
自己也前去拜访过他,见过他的《别录》,看过他的《说苑》。
之后刘向在汉成帝时受命在皇家图书馆天禄阁校刊五经和各种秘籍,某日夜暗独坐,自己前去翻阅始皇之谜的时候,不小心被刘向那人发觉,无奈扮做黄衣老人,与他谈论万物杂事,自己便传授刘向《五行洪范》之文。
自己还造作了一个神话故事,“吾乃太乙之精,天帝悯卯金之子,特派我来传道给你。”
自己便听说他的子孙后裔,便以“天禄”、“藜照”、“藜阁”等为堂号,自称藜阁刘氏,因为那日晚上自己吹燃藜杖,以藜光照明,大概才有这个祖训才传下来吧。
听说他的后人现在都有像祖上的成就,现在成了国学大师,在国内都非常有名,国际上也有些名气。
安辰头低下了一点,不去再看秦雪嫣是否拿什么书看,不去想列女传的事,也不去想传授书籍之事。
“这种生活挺好的。”安辰低语了下,没人听到。
思思还在睡着,睡美人一般。
窗外有些风吹过来,便能听见樟树的“沙沙”作响,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
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
临近中午,杨老也走了,安辰叫醒了沙发上睡觉的思思,安辰很奇怪思思是怎么能这么能睡。
“她大概玩累了吧。”秦雪嫣迈着修长的美腿走了过来。
“或许是吧。”安辰便是觉得小孩子玩累了,就会去睡觉的。
“粑粑,怎么了?”思思还没从睡眠中醒过来,有些迷迷糊糊的。
“我们该去吃饭了,”安辰温声说道。
“要吃饭了吗?粑粑。”甜甜的声音发了出来。
顿时就有了精神,安辰无奈摇了摇头。
抱着思思,转向秦雪嫣说,“我们走吧。”
三人走了出去,秦雪嫣锁了门。
…………
秦雪嫣开着车,还是那个地方,邹明的饭店。
三人来到店里,邹明就走过来,“安辰,思思,来了啊,还有这位姑娘,吃点什么。”
邹明很惊讶,安辰带着这么漂亮的女子又来了。
“是啊,思思又来了,邹叔叔。”思思在一旁说着。
秦雪嫣微笑点了点头。
“嗯……你这有粉葛煲猪骨和清炒苦瓜。”安辰问了一下这两道家常菜,全程都是安辰在做主。
“有的,还要其他的么。”
“再来一道香菇菜心,就可以了。”
“好的,安辰你稍等一下,马上就来。”邹明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安辰来这里,是因为这一家是有差不多有百年的老店了,还记得民国三年来这里的时候,老邹头的手艺是那自己几十家品尝过最好的,所以还经常来这里吃。
秦雪嫣看向周围,大部分来吃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很少见。
“为什么来这里,虽说这里的手艺很好,但现在,其他的地方也有手艺好的。”秦雪嫣很疑惑。
“怀旧感,熟悉的味道。”安辰回忆到。
秦雪嫣有些好奇,安辰有的时候没有青年人的那种朝气,成熟稳重是有了,但更多的是那苍老的气息,像个老人一样。
这次回到家族里,给曾祖父庆了寿宴,回到书房的时候,有一幅字,明显是近些时间写的,“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一股大家手笔散发出来,历史厚重感极重。
曾祖父秦天看到,有些泪从眼角溢出来,“嫣儿,你去楼下拿些茶叶过来吧。”
“好的,曾祖父。”秦雪嫣马上就走出书房,去拿茶叶了。
回到书房,曾祖父还在看着那副字,“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是出自唐代李白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中的著名的一句。
“曾祖父,这是谁写的?”
“嫣儿,你有个同事是不是叫姜安辰的。”秦天没回答,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是的,曾祖父,怎么了,这幅字是他写的吗?”看到曾祖父没回答,大概算是默认了,秦雪嫣有些疑惑,而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把这个玉镯给他,他就会明白。”秦天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放到雪嫣手上。
秦雪嫣楞了一下,看到这枚玉镯,曾祖父真的认识姜安辰,为什么要我给他呢?叫一个人去不就可以了吗?秦雪嫣带着疑惑出了房门。
秦天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眼泪流了出来,“大哥,我照着你的话送还给你了。”
想到民国十四年的时候,自己参加北伐战争时,走的时候安辰把这枚玉镯给了自己,说着。
“小天,这枚玉镯是给你好运的,战争是无情的,千万别掉了,况且你还可以给你的妻子。”安辰呵呵一笑。
…………
“唉。”秦天叹了口气。
“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么?”
…………
秦雪嫣出来的时候去问了父亲,父亲也不大清楚那个时代的人际关系,只说是秦天上一辈秦姜两家就是比较亲密世家。
“你曾祖母就是姜家之人,我看你那个同事祖父应该知道他是姜家的罢。”秦勇说着。
拿出玉镯,父亲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大概猜测是定亲信物。
秦雪嫣听到这,就有些震惊了,那个时代的人际关系经过百年了还没有太大的分裂,这就有些令人吃惊了。
看这枚玉镯有好久的年份了,大概是祖上传下来的罢。
不管信物为何、价值是否贵重,信物总会有一定来历或与自己有特殊的关系,其精神上的含义肯定是不能用物品是否值钱来衡量的。
赠上了信物,犹如呈上了自己的心愿,表明自己将终身不移其志。
在天朝古代,定亲是男女双方确定婚姻关系、仅次于正式结婚的社会性的重要礼仪。定亲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人的思想就是这样,还是受不了现代思想的冲击。
人际关系,是人们在活动过程中直接的心理关系,它是人们社会交往的基础,也是人们日常生活、社会活动所不可缺少的。
秦雪嫣想到了孟郊的那首《结爱》: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
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
始知结衣裳,不知结心肠。
坐结亦行结,结尽百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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