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回春堂以后得姓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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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里人流攒动。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
唯独华奎此刻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
那冗长的病患队伍里，有着不少的老熟人。
华奎走过去想攀谈几句，拉拉家常。
无一例外从这些人口中收到了一致好评。
对谁！
当然是对陆远。
但捎带手的功夫也算恭维了华奎。
唐人街上开裁缝店的赵大娘，今天这都是第三次领着自家患病的亲戚上门来看病了。
刚进门，远远的瞧见了被人群簇拥的华老爷子。
于是扯着嗓子就开始称赞。
一个劲的说对方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
“老爷子你可真是个高人。花十年时间培养出来了这么优秀的徒弟。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今天一出手，我十来年的囊肿积液，三针给我治好了！真是神了！”
赵大娘的言论一出，很快就得到了周围人群的响应。
“是呀！一开始我以为你们装神弄鬼。又是屏风隔着，又是用线把脉。没想到这出纯纯的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展示技术的。”
“早上一开门我看张家老太爷排在前面看的病，这还没轮到我。就刚刚上厕所的功夫，我看见那老张头就拄着拐杖提着鸟笼从外面经过了。精神头别提有多好了！”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还有那会进去的那个结巴，看完病人家唱着歌从我旁边出去的，就那什么，黑人最喜欢的那种说唱。您徒弟这医术，真是没话说！”
……
华奎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赞美之中了。
虽然自己给对方的那些个医书，内容算的上丰富了。
但也不至于如此包罗万象。
听眼前这些人的意思。
陆远这是无论儿童疾病，还是老年顽疾。
不管是伤筋断骨，还是流行疾病。
他诊断起来，都是药到病除。
甚至捎带手的还给几个带宠物的病人，把他们家的宠物也医治了一遍。
而人们口中所谓的十年学医，又是什么情况？
自己莫不是在听神话故事里的英雄事迹？
华奎内心不禁反问。
还好路过的一位学徒看见了，连忙把师傅拉到了一边。
解释了一下那所谓的十年学医，只是大师兄立的人设而已。
“他还编了些什么瞎话？”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杜撰了些跟师傅学医的经历。您知道的，这来看病人的人见坐诊的不是您老，免不了要盘问打听的。”
“原来如此！”老爷子后知后觉，这又何尝不是臭小子在顾及自己的颜面。
听着眼前这群不知情的病患，一口一声一句名师出高徒。
都快要把自己捧到天上去了。
可是！
自己还没来得及教对方什么了！
感情这小子在以前兼职的时候就早已偷师偷艺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今天可真是让自己即涨了见识，又在人前显了脸了。
“二师兄！你说师傅现在是什么感受？”
三徒弟田粮看着人群中应接不暇的师傅，笑着对身旁的赵亮发问。
“还能是什么感受？捡到宝了呗！”
赵亮嘴上说的平静，可内心的酸楚只有自己才知道。
前几日师傅当众宣布对方为大师兄的时候。
可能心里还是有着很多的不服气。
但今天亲眼见识了陆远的种种本事后，这才彻底明白什么叫差距。
对方就跟先天学医圣体一般，单单是看了几天的医书。
如今就能独当一面了，甚至可以说，这风头，连十几年前身体还硬朗的华奎都不见得压得住。
“诶！没想到，咱们跟着师傅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输给了一个偷师学艺的。”
赵亮一脸的的自嘲，拍了拍旁边的师弟。
但田粮的表情则是没有丝毫失落。
“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能多赚钱。大师兄说了今天开始大家伙的工资里都会增加一项奖励金。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了！”
原本想寻求共情的赵亮，闻言眼角忍不住抽动。
有备而来啊！这就开始收买人心了？
“难道你就打算在回春堂当一辈子坐不了诊的学徒？”
赵亮不死心，打算换个问题角度刺激师弟。
不想田粮不接话，直接扭身离开了。
“先不聊了师兄，我得去柜台盯着点，这么多人。今天得账可不能出错！我可不想到手得奖励最后飞了！”
诶！不求上进，井底之蛙。
赵亮碎了一口到地上，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这个同样爱财的师弟。
回春堂里的人眼见越来越多，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就诊的队伍从大门开始绵延不绝，排着上了天桥，又下了天桥。
最后把马路对面得街道都排满了。
赵亮来到门口眺望了一眼，“这旧金山的医院今天都集体倒闭了吗？怎么人都挤到这唐人街来了？”
自己的师弟们不争气，如今同行也不争气。
赵亮气的捶胸顿足。
只得把目光投向自己最后的希望。
看着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师傅，活像一个接受众人崇拜洗礼过后的得胜将军。
赵亮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对方。
华奎脸上的褶子都笑的叠在了一起。
“师傅！很久没见您这么开心过了！”
“是啊！上次这么开心，还是我小孙女出世的时候。”
华奎在众人的心中，一直是个内敛严厉的师傅。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一心钻研医术，把治病救人当成毕生事业。
可今天是整个一真情流露了。
笑的跟吃了蜜一样。
“师傅，可是我内心还是有些担忧！陆远偷师学艺到今天才显山露水，我怕他有所图谋！不是安心在我们回春堂坐个诊，赚个诊金这么简单！”
华奎收敛了一丝笑意，恢复严肃的表情。
“那你觉得有什么图谋？”
赵亮警惕的环视一圈，附耳到师傅跟前，小声说到，“我怕他是想把您老人家取而代之！”
“师傅您不知道吧！他今天私自宣布要把自己的那两成报酬里抽出来一成，作为奖励发给大家伙！”
本以为此话一出，会引起师傅的重视，就算不怀疑，起码也会对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加以斥责。
可华奎却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拔开徒弟的手向街口方向走去。
这是！？
什么意思？
赵亮一头雾水，忙追问，“师傅您去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我去远远足浴按摩！你好好在医馆帮忙吧！”
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再想着刚刚的回答。
赵亮深深的叹了一口。
得！这回春堂以后真得姓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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