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哪里都不缺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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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矿？！”王旭国那尖细的嗓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像破锣一样刺耳，他一个箭步窜到李占田跟前，那张油腻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贴到李占田身上，“村长！挖矿这好事儿，交给俺老王啊！俺保证，挖地三尺，也把那什么…磷钾矿，给您老人家挖出来！”

他身旁的齐东亮，也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跳出来，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像是刚从猪圈里拱出来的肥猪，他用力拍着胸脯，发出“嘭嘭”的闷响，肥肉乱颤，“村长！还有我！还有我齐东亮！挖矿这种力气活，我最在行了！保证完成任务！”

这俩活宝，平日里在知青点，那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鸡叫三遍不起床，太阳晒屁股才磨磨蹭蹭出来晃悠，地里的活儿，能躲就躲，能推就推，恨不得把“懒”字刻在脑门上。现在一听要挖矿，那叫一个积极踊跃，恨不得把胸脯拍烂，这反常的举动，傻子都看得出有问题。

李占田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疙瘩，像两根麻绳纠缠在一起，他眯缝着眼睛，像老鹰盯着小鸡仔一样，来回扫视着王旭国和齐东亮，浑浊的眼珠子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你们俩…转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吃错药了？”

王旭国被李占田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但他贼心不死，依旧腆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村长，您瞧您说的，俺们这不是…这不是响应您的号召，为村里做贡献嘛！再说了，这挖矿，说不定能挖出金山银山呢！到时候，俺们也能跟着沾沾光，改善改善生活，您说是不是？”

齐东亮也跟着帮腔，肥脸上的肉挤成一团，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对啊对啊！村长！您就放心吧！俺们保证，挖矿的时候，绝对卖力气，绝不偷懒！要是挖不出矿，您…您就扣俺们口粮！”

李占田被这俩人聒噪得脑仁疼，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俩家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指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心里犯嘀咕，这事儿，还得问问易云的意见。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易云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为难和担忧，粗糙的手掌搓了搓衣角，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易知青，你看…这事儿…要不，还是让村里人来干吧？这俩…”他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俩货，靠不住！

易云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王旭国和齐东亮那拙劣的表演，在他眼里，简直漏洞百出，可笑至极。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村长，既然王旭国和齐东亮这么积极，那就让他们试试吧。”

“啥？！”李占田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易云，声音都有些变调，“易知青，你…你没搞错吧？这俩人，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挖矿？怕是把矿挖没了，他们都挖不出个屁来！”

王旭国和齐东亮也没想到易云会突然同意，两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互相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们招手。王旭国更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表忠心，“谢谢易知青！谢谢易知青信任！您放心！俺们哥俩，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齐东亮也点头哈腰，谄媚地说道，“是啊是啊！易知青，您真是慧眼识英雄！俺们哥俩，一定好好干，给您长脸！”

易云看着眼前这俩活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好啊，我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王旭国和齐东亮得了易云的首肯，那叫一个鸡血上头，俩人嗷嗷叫着就往屋外冲，那速度，比兔子还快三分。

“家伙事儿！家伙事儿！快快快！”王旭国一边跑一边嚷嚷，肥肉在他身上DuangDuang乱颤，像一堆没骨头的烂肉。齐东亮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猪八戒拱地，生怕慢了一步，好处就让王旭国给占了。

俩人风风火火地冲进工具房，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刨镐、铁锹、箩筐，被他们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扔。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呛得人直咳嗽。

“哎呦我的娘嘞！轻点儿轻点儿！这可是公家的东西！”看守工具房的老大爷，被这俩活宝吓了一跳，吹胡子瞪眼地训斥道，心疼得直咧嘴，像是被人挖了祖坟。

王旭国和齐东亮哪有心思搭理他，眼睛都绿了，满脑子都是挖矿发财的美梦，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工具。

这边，李占田看着王旭国和齐东亮那猴急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他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更加忧心忡忡。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杆子在鞋底上磕了磕，转身朝着易云走了过去。

“易知青，”李占田走到易云跟前，压低了嗓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你真打算让他们俩去挖矿？不是我说啥，这俩人，平日里偷奸耍滑，那是出了名的。你让他们下地干活，比登天还难，现在突然这么积极，肯定没安好心！”

易云正慢悠悠地整理着桌子上的书本，听到李占田的话，抬起头，嘴角微微一勾，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村长，我知道你的顾虑。”

“你知道你还…？”李占田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撬开易云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啥，“易知青，你刚来村里不久，可能不了解他们。这俩人，懒就算了，还赌博成性！白天在地里偷懒，晚上就聚在知青点里，打牌，掷骰子，输红了眼，啥事儿都干得出来！你把挖矿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们，这不是…这不是胡闹吗？”李占田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几分。

他想起前些日子，村里丢了几只鸡，明里暗里打听，都指向了王旭国和齐东亮，只是没抓到现行，没证据，也就只能不了了之。这俩人的人品，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差劲。

易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忙活的王旭国和齐东亮，眼神深邃，像幽深的潭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村长，”易云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有时候，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机会？给他们机会？！”李占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易知青，你心肠是好，可这俩人，是喂不熟的狼崽子！你给他们机会，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

李占田想起王旭国和齐东亮在知青点里，那副好吃懒做，颐指气使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知青，一个个娇生惯养，啥活都不会干，就知道瞎折腾，还得村里人供着，真是想想就窝火。

“村长，你放心吧，”易云转过身，拍了拍李占田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我心里有数。就让他们试试，如果他们真的不行，再换人也不迟。”

易云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李占田原本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易云那张年轻却沉稳的面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易知青，年纪轻轻，却好像什么都胸有成竹，难道，他真有什么妙计不成？

李占田吧嗒吧嗒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们试试吧。不过，易知青，你可要多留个心眼，别被他们给坑了！”

“放心吧，村长，”易云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我自有分寸。”

李占田看着易云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再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心里嘀咕着，希望这易知青，真能镇得住这两个活宝，别到时候，矿没挖出来，反倒惹出一堆麻烦。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沉地罩了下来，知青点的小屋子里，鼾声此起彼伏，那是白天累死累活的知青们，进入了梦乡。

王旭国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像一只偷地雷的老鼠，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他捅了捅睡在旁边的齐东亮，“死胖子，别睡了！起来干活了！”

齐东亮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干啥啊？这大半夜的，鸡都没叫呢……”

“叫个屁！叫魂呢！”王旭国压低声音骂道，“起来！发财的机会来了！”

一听到“发财”两个字，齐东亮立马来了精神，肥胖的身躯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问道，“发财？啥发财？你小子又憋啥坏屁了？”

王旭国嘿嘿一笑，凑到齐东亮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白天挖的那个矿，磷钾矿，咱不全交给村里。”

齐东亮一愣，肥肉堆积的脸上，疑惑更甚，“不交给村里？你想咋的？私藏集体财产？这可是要犯错误的！”

“犯个屁的错误！”王旭国不屑地撇撇嘴，“村里那群泥腿子，懂个啥？这玩意儿，值钱着呢！我打听过了，隔壁李家庄，正收这玩意儿，一车能卖好几百块呢！”

“好几百？！”齐东亮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黑夜里的灯泡，贪婪的光芒蹭蹭直冒，“真的假的？一车就好几百？！”

“那还能有假？！”王旭国拍着胸脯保证，“我王旭国啥时候骗过你？咱俩偷偷摸摸，弄几车矿石，拉到李家庄卖了，钱咱哥俩平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谁还稀罕在知青点啃窝窝头？”

齐东亮咽了口唾沫，心动是真，但胆怯也是真的，“可是……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得了？村长不得扒了咱俩的皮？”

王旭国早料到他会害怕，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怕个球！咱就晚上偷偷拉出去，谁知道？再说，就算被发现了，咱就说挖的矿石产量低，交不上数，糊弄过去不就完了？”

齐东亮还是有些犹豫，肥胖的身躯扭来扭去，像条不安分的蛆，“这……这能行吗？村长那老狐狸，精明着呢，怕是不好糊弄吧？”

“放心吧！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王旭国一把搂住齐东亮的肩膀，语气充满了蛊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俩要是成了，以后就不用看那老东西的脸色了！想想啊，几百块钱！够咱哥俩逍遥快活多久了！”

几百块钱的诱惑，最终还是战胜了齐东亮的胆怯，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肥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干了！他娘的，富贵险中求！就听你的，干他一票！”

夜风吹进窗户，带着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小屋里压抑的低语，黑暗中，两双眼睛闪烁着兴奋又不安的光芒，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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