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灾荒之鉴：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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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岩和凤婉兮并肩站在山巅，俯瞰着脚下这片历经劫难的土地。曾经的满目疮痍如今已被新绿覆盖，生机勃勃，但灾荒留下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仿佛一道道刻在顾青岩心头的疤痕。

“婉兮，你说，我们该如何避免下一次灾荒？”顾青岩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他从未治理过地方，更别提预防灾荒这种需要长远规划的大事。

凤婉兮轻轻叹了口气，她明白顾青岩的焦虑。“青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次灾荒，若不是你力排众议，开仓放粮，不知多少百姓要饿死。”

“可这只是权宜之计。”顾青岩摇了摇头，“治标不治本，下一次灾荒，我们还能如此幸运吗？”他回忆起灾民们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仿佛又听到了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叹，那绝望的景象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青岩，莫要灰心。”凤婉兮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我们一步步来，总能找到解决之策。”

“可我…我实在不知从何入手。”顾青岩的语气中充满了迷茫。在现代社会，他从未接触过农业生产，更遑论古代的灾荒治理。

凤婉兮沉吟片刻，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从了解灾荒的成因入手。这次的灾荒，主要是因为旱情，那么，该如何应对旱情呢？”

这个问题，也正是困扰顾青岩的难题。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他习惯性地想从现代知识中寻找灵感，却发现自己对水利工程、农业技术等方面知之甚少。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当地经验丰富的农民。”凤婉兮提议道。

顾青岩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对！我们可以向他们请教，集思广益，总能找到办法。”

两人商议过后，立刻下山，召集了几个村里的老农，询问他们应对旱灾的经验。老农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以往的应对之法，例如挖井、修建水渠、种植耐旱作物等等。

然而，这些方法都只是小范围的应对措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顾青岩听完后，眉头紧锁，心中更加沉重。

“大人，其实……”一个老农犹豫着开口，“县衙里每年都会拨款修缮水利，但……”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人。

顾青岩敏锐地捕捉到了老农的迟疑，他追问道：“但什么？”

老农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但那些银子，都被杨县令和王师爷贪污了……”

“贪污？”顾青岩的语气骤然变冷。

“嘘……”老农连忙示意他小声些，“杨县令势力很大，我们惹不起啊……”

顾青岩沉默了。他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凤婉兮握紧了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青岩……”

顾青岩反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抬头看向远方，目光坚定而深邃。他知道，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但他必须走下去。

“婉兮，”顾青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看来，我们得先解决一些…其他的问题了。”

顾青岩回到临时搭建的住所，脑海里翻涌着老农的话。贪污赈灾款，修缮水利成了空谈，难怪年年旱灾，年年受苦。他烦躁地踱步，思绪万千。凤婉兮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沏了一杯热茶。“青岩，别太着急，慢慢来。”她轻柔的声音如一缕清风，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

“婉兮，我想到一个办法。”顾青岩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可以修建一个大型水库，蓄积雨水，旱季时便可灌溉农田。”他在现代社会看过不少水利工程的纪录片，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基本的原理还是了解的。

他走到桌案前，铺开一张白纸，开始勾勒水库的草图。他凭借着记忆，结合当地的地形地貌，设计了一个简单却可行的方案。“除了水库，我们还需要修建完善的灌溉渠道，将水库的水引到田间地头。”顾青岩一边画图，一边解释道，“同时，我们还要鼓励农民种植耐旱作物，并建立粮仓，储备足够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凤婉兮看着顾青岩充满激情的样子，眼中满是赞赏。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一颗善良而坚定的心，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改变这一切。

顾青岩的计划很快就呈报给了上级。然而，他的计划却遭到了许多官员和乡绅的反对。“修建水库？简直是天方夜谭！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不屑地说道。

“是啊，顾大人，我们祖祖辈辈都是靠天吃饭，何必劳民伤财去修什么水库？”一个乡绅附和道。他们认为顾青岩的想法过于激进，而且会增加他们的赋税负担，因此极力反对。“诸位，”顾青岩沉声说道，“我知道修建水库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但长远来看，利大于弊。一旦水库建成，我们就能有效地控制旱情，保障粮食产量，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顾大人，你说的倒是轻巧，”另一个官员阴阳怪气地说道，“万一水库建不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钱粮？”

“是啊，顾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民间疾苦啊。”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顾青岩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据理力争，试图说服他们，但这些官员和乡绅早已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顾大人，你的想法虽好，但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啊。”王师爷也站出来唱反调，他阴恻恻地笑着，“我看，还是算了吧。”

“如果我们不未雨绸缪，下次灾荒来临时，又该如何应对？”顾青岩反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众人一时语塞，他们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却从未想过长远的发展。

“各位大人，且听我说一句……”凤婉兮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轻轻地站起身，眼神坚定而沉着，仪态优雅，却又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诸位皆是朝廷栋梁，心系百姓，今日在此商议的，也是为了黎民苍生。顾大人提出的修建水库及配套措施，并非天方夜谭，而是长远之计。”凤婉兮环视众人，目光落在先前反对最激烈的几位官员身上，“五年前，邻县清河县也曾遭遇大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而那时，清河县令力排众议，修建了一座小型水库，虽然规模不及顾大人所规划的，但也在旱灾来临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至少保住了大部分的耕地和百姓的性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诸位大人不妨想想，若是五年前，清河县没有那座水库，如今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千里赤地，哀鸿遍野，这难道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凤婉兮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先前反对的官员和乡绅们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修建水库耗资巨大，这确实是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一位先前反对的官员开口道，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但若是真能如凤小姐所说，避免灾荒的发生，倒也不是不可行。”

“是啊，若是真能像清河县那样，即使花费些钱粮，也是值得的。”另一位乡绅也附和道。

凤婉兮的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本坚定的反对派，开始出现动摇。

顾青岩看着凤婉兮为自己说话，心中满是爱意和感激。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彼此的心间。凤婉兮回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婉兮，谢谢你。”顾青岩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柔情。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凤婉兮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当然，修建水库并非易事，需要周密的规划和精心的施工。”凤婉兮再次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正题，“我们还需要制定相应的管理制度，确保水库的长期有效运行，并防止有人从中谋取私利。”她巧妙地提到了官员们最关心的问题，也暗示了之前赈灾款被贪污的事件。

几个官员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敢与凤婉兮对视。

“关于水库的具体方案，顾大人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讨，完善细节。”凤婉兮继续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造福百姓。”

王师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杨县令则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心中忐忑不安。他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打压顾青岩，没想到却被凤婉兮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明日，我会将详细的计划书呈递上来，供各位大人审阅。”顾青岩朗声说道，语气坚定而自信。

他抬头望向窗外，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

“天色已晚，”杨县令连忙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会议，逃离这尴尬的局面。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顾青岩和凤婉兮并肩而行，走向府衙外。

“青岩……”凤婉兮突然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顾青岩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担心……”凤婉兮秀眉微蹙，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即使今日说服了大部分人，但那些坚决反对的势力，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顾青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知道，但我们总得试试。至少，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他想起在现代社会，每当重大灾害发生后，都会有大量的分析和总结，从基础设施建设到应急预案制定，都会进行反思和改进。那时，各种防灾减灾的知识普及也深入人心，从学校教育到社区宣传，几乎每个人都对灾害预防有着基本的认知。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看到的纪录片画面：地震预警系统如何在关键时刻拯救生命，如何通过科学的城市规划降低洪涝灾害的风险，如何利用气象数据预测干旱，以及如何通过国际合作共同应对全球性的气候变化……这些在现代社会习以为常的知识和措施，在这个时代却显得如此陌生和遥远。

“我记得在现代……”顾青岩缓缓开口，将现代社会关于灾害预防的知识和经验简要地讲述给凤婉兮听。他并没有直接提及“现代”这个概念，而是将其巧妙地转化成自己曾经游历四方，见多识广的经历。

凤婉兮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青岩，你说的这些，真是闻所未闻，却又如此精妙！如果真能将这些方法运用到我们这里，定能造福万民！”

顾青岩的讲述，也让她对顾青岩的计划更加充满了信心。她深知，顾青岩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有着充分的理论依据。

“只是……”凤婉兮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担忧，“那些反对的人，他们真的只是因为不理解，或是担心耗资巨大吗？”

顾青岩沉默了片刻，他也隐隐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杨县令的反应过于激烈，王师爷的阴沉眼神也让他感到不安。他们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修建水库，动了谁的蛋糕？

“我们得弄清楚，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顾青岩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夜幕降临，府衙外，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王师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影低声问道。

王师爷阴沉着脸，摇了摇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凤婉兮，坏了我们的好事！”

黑影冷哼一声，“这个凤婉兮，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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