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会闱波澜：科举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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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岩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考场大门缓缓打开，考生们鱼贯而入，如同溪流汇入大海，喧嚣声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顾青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跟随人流进入考场。

按照流程，考生需先由考官核验身份，再由吏员引导至指定座位。轮到顾青岩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负责核验身份的考官在看到他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这考官正是乡试时对顾青岩颇有微词的那位。顾青岩心中一沉，他知道，麻烦来了。

果然，吏员将他引到考场最偏僻的角落，靠近厕所，人来人往，嘈杂不堪。阳光被高墙遮挡，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顾青岩眉头紧锁，这位置显然是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干扰他答题。周围几个考生交换着隐晦的目光，其中一人正是顾青岩之前注意到的可疑之人，此刻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

顾青岩强压下心中的烦闷，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不能乱了阵脚。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专注。他铺开试卷，目光扫过题目，心中渐渐平静下来。这些题目虽然难度不小，但都在他预料之内。

然而，考场环境的恶劣远超他的想象。厕所的臭味一阵阵飘来，让他几欲作呕。周围考生的窃窃私语，来往吏员的脚步声，都像是一根根细针，刺痛着他的神经。更让他不安的是，他注意到那个可疑的考生，不时地从袖口里掏出小纸条，偷偷查看。

顾青岩心中冷笑，看来这李考生作弊一事，并没有让某些人得到教训，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正襟危坐的王监考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王监考官为人正直，却容易被人利用，上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次，如果他贸然举报，恐怕又会被人倒打一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顾青岩感觉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却发现周围的干扰越来越强烈。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心底涌出。他想起了凤婉兮，想起了她温柔的笑容，想起了她坚定的话语。

“青岩，我相信你。”

这简短的几个字，仿佛一道清泉，洗涤着他心中的烦躁，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试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时，那个作弊的考生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顾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条，在顾青岩面前晃了晃，“我这有一些……”

顾青岩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用了。”

那考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考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顾青岩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顾青岩不再理会他，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答题上。喧嚣、臭味、干扰，这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试卷上的文字。凤婉兮的鼓励，如同一道明灯，照亮了他前进的道路。

顾青岩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迅速调整状态。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如同一部精密的机器，将现代知识与古代经义融会贯通。他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文不加点。他的答案条理清晰，旁征博引，展现出深厚的学识功底，令人叹为观止。

那偷看的考生原本想抄袭顾青岩的答案，可当他看到顾青岩的答卷后，顿时傻了眼。那些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内容，他闻所未闻，更别说理解了。他偷偷瞥了一眼顾青岩，只见他神色平静，笔走龙蛇，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原本准备好的小抄也悄悄地塞回了袖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考场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突然，一阵骚乱打破了考场的宁静。“着火了！着火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考生们纷纷抬起头，只见考场角落里冒起了滚滚浓烟。

“快跑啊！”有人惊呼一声，带头冲了出去。

一时间，考场内乱成一团，考生们惊慌失措，纷纷涌向出口。桌椅翻倒，笔墨飞溅，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顾青岩心中一沉，他知道，这绝不是意外。他想起之前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些可疑之人，以及那个对他充满敌意的考官，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看来，有人不想让他顺利通过会试，不惜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浓烟越来越大，呛得人喘不过气来。顾青岩努力保持镇定，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他迅速将自己的试卷收好，护在怀里，然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逃生的最佳路线。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正是那个作弊的考生。他趁乱偷走了旁边一位考生的试卷，正准备偷偷溜走。

顾青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一把抓住那考生的衣领，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那考生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试卷掉落在地。他惊恐地看着顾青岩，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你什么你！”顾青岩怒喝道，“你竟然趁火打劫，偷窃他人试卷！”

那考生还想狡辩，却被顾青岩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说话。周围的考生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围了过来，对着那考生指指点点。

“真是卑鄙无耻！”

“这种人怎么配参加科举！”

“应该把他抓起来！”

面对众人的谴责，那考生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顾青岩抬起头，看到王监考官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王监考官拨开人群，面色凝重地扫视了一眼混乱的考场，浓烟呛得他直咳嗽。他厉声喝道：“都安静！慌什么！一场小火就乱了阵脚，成何体统！”他威严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震慑住了骚乱的人群。

考生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王监考官身上。王监考官指着角落里燃烧的杂物，沉声说道：“只是一些杂物着火，并无大碍！来人，速速灭火！”

几名衙役立刻提着水桶冲了过去，开始扑灭火势。浓烟逐渐散去，考场内的空气也清新了一些。王监考官环视众人，语气严厉地说道：“这场火灾虽然不大，但却扰乱了考场的秩序！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本官决定，继续考试！”

此言一出，考生们一片哗然。有人抱怨道：“这怎么考啊，都被吓坏了！”也有人附和道：“就是，这环境根本没法静心答题！”

王监考官冷哼一声，说道：“科举考试，不仅考的是学识，更是考的心性！若是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住，何谈治国安邦！”他顿了顿，又说道：“现在，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答题！如有再扰乱考场秩序者，一律取消考试资格！”

考生们不敢再有异议，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拿起笔，然而刚才的骚乱已经扰乱了他们的心绪，许多人无法集中精力，答题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顾青岩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混乱抛诸脑后，重新投入到答题中。他的字迹依旧工整有力，思路清晰流畅，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与此同时，在城中一座精致的宅院里，凤婉兮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今天是顾青岩参加会试的日子，她心中充满了担忧。考场的情况她无从得知，只能不断地向仆人询问。

“还没有消息吗？”凤婉兮紧紧地攥着手帕，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回小姐，还没有。”仆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凤婉兮的眉头紧锁，心中如同火烧一般。她无法想象顾青岩在考场中会遇到什么情况，会不会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小姐，您别着急，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仆人轻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凤婉兮叹了口气，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考场方向，默默地祈祷着。

考场内，顾青岩放下笔，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卷，确认无误后，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那个作弊的考生身上。只见他正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神情沮丧。

顾青岩心中暗叹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起身交卷，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想起自己在现代社会，曾经经历过一次火灾演习，当时的情景与今天何其相似。混乱、恐慌、逃生……

“安静！有序撤离！”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顾青岩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他起身，走向王监考官。

顾青岩的脑海中闪过高中时学校组织的消防演习，浓烟滚滚，人潮涌动，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教官冷静的声音在混乱中如同定海神针：“保持冷静！不要拥挤！弯腰，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有序撤离！”当时的场景与此刻何其相似。这突如其来的火灾，或许并非意外。

他走到王监考官面前，拱手道：“大人，考生有一建议。”

王监考官眉头紧锁，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何事？”

顾青岩沉稳地开口：“适才混乱之中，考生观察到，火势蔓延迅速，恐非寻常杂物起火所能致。且风向突变，更增疑点。为防万一，还请大人速查起火原因，以绝后患。”

王监考官闻言，神色一凛。他虽觉得顾青岩多事，但细想之下，这火起得的确蹊跷。他挥了挥手，吩咐手下：“去，仔细查查起火原因！”

火势很快被扑灭，经查证，确实是有人故意纵火，意图扰乱考场秩序。王监考官对顾青岩的敏锐观察力颇为赞赏，却也仅仅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巡视考场。

顾青岩回到座位，思绪万千。这场火，究竟是谁所为？目的是什么？他隐隐感到，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更大的势力，正试图操控这场科举考试。

交卷之后，顾青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考场外，观察着考官们的举动。他看到几位考官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不时地拿起几份试卷仔细翻阅。其中，便有他的试卷。

顾青岩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知道，这些考官中，有一些是保守派，对他的新颖观点和见解并不认同。他们或许会借此机会，压低他的分数，甚至将他淘汰出局。

果然，当顾青岩的试卷被呈到一位面色严肃，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考官面前时，他拿起朱笔，毫不犹豫地在上面重重地画了几道，口中还念念有条：“辞藻华丽，却缺乏深度；立意新颖，却有悖传统……”

另一位考官附和道：“此子虽有些才华，但思想过于激进，恐难堪大用。”

王监考官接过试卷，仔细地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顾青岩的才华，也欣赏他的胆识，但这些考官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在科举考试中，创新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遵循传统，符合主流思想。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试卷放回桌上，缓缓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几位考官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心怀鬼胎。顾青岩站在考场外，看着考官们交头接耳，心中忐忑，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王监考官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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