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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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果因额头受伤的缘故，下午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回家，又被吴兰兰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余果，你说你跟什么人交朋友不好，非得挑权英那货……＂
　　＂停！吴兰兰，你这会不是应该在篮球馆吗？＂
　　＂我啊，当然是有人帮我打扫咯。余果，你学习这么好，可别让某人拖你后腿。＂
　　＂你说完了？说完，我回家啦！＂
　　余果本来心情烦躁，这人还敢在这挑拨离间。
　　余果背着书包，抬脚绕过几人准备回家吃晚饭。
　　吴兰兰倒是没再为难余果，毕竟跟她有仇的是权英。
　　权英长着一张明艳的脸，个头又高，她仗着自个有几分姿色，在学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吴兰兰发誓一定要让权英为今天她所受到的屈辱，付出代价。
　　这不，三天后，让她逮到了这个机会。
　　这天班上要上体育课，所有同学都去大操场集合了。
　　唯独吴兰兰因身体不适，被迫留在了教室自习。
　　吴兰兰本来打算报复一下权英，在她书包里放一只假老鼠吓一吓她的。
　　哪成想，这一行为竟让她收获了意外之喜。
　　权英的书包里竟藏着一张某人的帅气侧颜照，一封告白信。
　　吴兰兰看完信后，将照片和信踹进了自个兜里，一脸阴沉地走出了教室。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早上，全校都在讨论高二六班学生权英暗恋班主任洛川一事。
　　说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原来是吴兰兰找人半夜将告白信偷偷贴到了校门口的公告栏处了。
　　全校师生稍微留意下，就能看到这封粉色纸，黑色字迹的告白信。
　　不出意外，当事人权英和洛川被请到校长室谈话了。
　　大概一小时后，权英的妈妈得到消息，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学校。
　　余果一下课就跑到了校长室门口蹲守，打算等权英出来，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哪知，她白跑了三趟，没见到人，权英跟着她妈妈早回家去了。
　　洛川开门，抬腿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余果。
　　她额头上贴着没拆的纱布，脸上挂着几滴要落不落的汗珠。
　　洛川皱了皱眉，脸上不悦道：＂你不上课，跑这来干什么？＂
　　＂老师，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权英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余果猜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权英。
　　这才几天啊，权英她不会恋爱脑到如此地步，写告白信，还贴到公布栏上。
　　她没这傻。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赶紧回教室去，别再到处瞎晃荡。＂
　　洛川细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塞到她手里，示意她擦完脸上的汗，赶紧回去上课。
　　洛川打发走余果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后，转身又进了校长办公室。
　　三天后关于权英的处罚通知就出来了。
　　因校门口监控，前几日坏了，未查出何人所为，也没人证，故不排除有人恶作剧。
　　又因权英态度良好，校方只是对她进行了停课半个月的处罚。
　　通知一出，余果一放学就来了权英家。
　　二人悠闲地坐在床边，晃荡着脚丫子，吃着水果，聊着天。
　　余果吃完一块哈密瓜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将背包里的笔记本拿了出来，递给了权英。
　　＂英子，笔记我都给你整理好了，你自个看哈，下下周有检测。＂
　　＂嗯。果子，我问你，班主任，他有没有说我什么？＂
　　权英接过笔记本，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挲着封面页脚。
　　余果伸手又拿了一块哈密瓜，张嘴咬了一小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啊。怎么啦？＂
　　＂没事，没有就好。吃吧，这可是我妈一早去集市买的，甜吧？＂
　　＂嗯，好吃。＂
　　余果笑眯眯地享受着手中的瓜果，完全没注意到有点失落的权英。
　　此时此刻，好友有了秘密了，却不愿分享。
　　余果在权英家呆了大概半小时，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她忙背起书包准备回家。
　　权英妈妈见她要走，赶忙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霉豆腐让她带回家去。
　　因为果妈他们爱吃，可惜家里人都不会做，所以每回来，阿姨都会送两瓶她。
　　余果宝贝似的抱着两瓶霉豆腐，冲着权英妈妈甜甜一笑，说了声谢谢。
　　＂你跟我妈还客气啥，快走，这天马上要黑了，阿姨叔叔会担心的。＂
　　权英伸出胳膊亲昵地搂住她脖子，送她下了楼。
　　她一个人快步走到了公交站，这个点等车的人不多。
　　余果抱着瓶子坐在长椅上，左等啊右等，这公交就是不来。
　　公交不来也就算了，这天公还不做美，竟下起了小雨来。
　　余果早上出门忘带外套，现在只穿了个短袖，难免有点冷。
　　她摸了摸有点凉的胳膊，心想实在不行拦个的士回家算了。
　　反正，今天果妈给的零花钱她一分也没用，这钱足够打车了。
　　正当，她弯腰准备放下手中的瓶子，来拦车时，突然一辆黑色的SUV，＂唰＂地一下停在了她跟前。
　　这车莫名停下，不仅把她吓了一跳，裤腿还被溅到的雨水打湿了。
　　车窗玻璃缓缓下降，熟悉的声音从里传出，＂余果，上来，我送你回去。＂
　　余果直起身子，定睛一看，发现开车的人竟是她的班主任，洛川。
　　余果连忙摇头，＂不了，老师，我等公交就行。＂
　　＂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洛川的语气不容置疑。
　　余果扭头一瞧，班主任车后停了好几辆车，似乎把道堵了，有车还在狂摁喇叭。
　　于是她抱着瓶子，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里头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不知是从某人身上传来的，还是车上用了熏香。
　　余果正襟危坐，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还怪好闻的。
　　车上啥都好，就是冷气开的太足了。
　　余果坐在后排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洛川从后视镜瞧见了这幕，他抬手把冷气调高了些。
　　＂还冷吗？＂
　　＂啊？不冷。谢谢老师您送我回家。＂
　　虽说是她班主任，但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洛川没接话，反而柔声道：＂你报一下你家住址，我好导航。＂
　　＂好的。榆关街观山小区。老师，您顺路吗？＂
　　＂顺路。＂
　　这不一个小区嘛，怎会不顺路。
　　洛川前些日子到的H城，学校给他租的房子就在观山小区。
　　一路沉默，余果闻着车内飘散着那淡淡的茉莉香味，以及听着播放器内那首首经典的老歌，有点昏昏欲睡了。
　　余果似乎做梦了，梦中有人在轻拍她的胳膊，喊她的名字。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睡眼惺忪瞧着站在车外撑着一把大黑伞的洛川。
　　＂醒啦？到了，你住哪栋？我送你。＂
　　＂不了，老师，就那边那栋楼。＂
　　余果脑子清醒了些，指着停车场旁边的那栋楼，言语拒绝了洛川。
　　洛川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瞧，笑了，世上还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也住那栋。
　　＂走吧，我也住那栋。＂
　　＂啊……＂
　　余果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脑子瞬间短路了。
　　班主任不仅和自己同住一个小区，还同住一栋楼，那是什么概念。
　　天老爷，救救她吧。
　　＂别发呆了，快下来，雨下大了。＂洛川笑着伸手敲了一下她脑袋。
　　她怎么总是一副傻乎乎呆萌的模样？
　　要说她笨吧，她学习成绩倒是排前三。
　　余果摸着自个脑袋，皱着眉头，眼神颇为不悦，他怎么老喜欢敲她脑袋。
　　可她不敢反抗，只能生闷气。
　　谁叫她，长这大，怕的就是班主任，以及数学老师。
　　结果洛川这人，好拐不拐，他全占了。
　　余果双手紧抱着瓶子下了车，跟着洛川进了大楼，上了电梯。
　　余果按了一下21楼，且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洛川，问：＂老师，您……住几楼？＂
　　＂22楼＂
　　22楼哎，余果不由松了口气，脸上才勉强有了笑意。
　　欧耶，不在同一楼。
　　少女心态的变化，一旁的洛川自是没注意到，他光顾着回信息去了。
　　洛母：小川，月底我生日，你回来吗？
　　洛川：回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大哥洛粟：你在哪？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洛川：在忙。
　　损友杨一凡：川啊，你还生气呢？出去浪够了，记得早点回，哥们等你回来聚。
　　洛川：滚，好。
　　……
　　后面几人信息，要么是学生家长，要么是同事发的，洛川暂时没打算理会。
　　在洛川低头处理信息的过程中，21楼转眼间到了。
　　＂老师，我到了。您喜欢吃豆腐吗？这瓶霉豆腐送您啦，再见！＂
　　余果麻溜地将霉豆腐往他手里一塞，扭头拔腿跑出了电梯，跟后头有鬼追她似的。
　　这……
　　洛川瞧了眼手上的瓶子，又瞧了眼即将合上的电梯门缝里的那摸俏影，忍俊不禁。
　　他这算怎么回事，私下收学生的礼物。
　　有谁能想到，为人师表的洛川，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学生的礼物竟是一瓶霉豆腐。
　　为这事，他的那帮损友，取笑了他好一阵。
　　直至他结婚生子，他们才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