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章怪不得她光头也这么凶悍,怪不得她敢那样和首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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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路上走:“爹,你们怎么去边防?”贺建民:“调令已经到了,11月5日报道,军家属院我们要搬家,家属都是部队的,锅碗瓢盆缸都是自己的。”
王小小想了一下:“爹和亲爹带被子衣服,我给你们准备。”
贺建民摇头:“是一起带回去,你们有空过来的时候,你们在准备,有车送我们过去,现在级别够了配车,尤其边防一个团一个团的跑,靠着自行车,呵……。”
王小小轻声:“配车呀!?”
贺建民:“车子,你少打主意,属于战略物资,动就是犯了军法。”
王小小:“切~我也是军学员,也懂的好嘛~”
贺建民:“老丁,那什么电子密码网络是什么?”
王小小怼他:“爹,三不原则懂吗?为了这个,我签了六个这样的保密。”
贺建民:“……”
次日一早,两人退房,去了国营饭店吃面,王小小一个吃了三大碗,贺建民吃了两大碗。
贺建民熟门熟路的来到供销社转角后巷子,看到好几个穿着军装的半大不小娃,他买了六七包华子。
王小小嘴角抽抽,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来。
贺建民:“闺女,记住看见这些娃没有,都是偷老爹的香烟卖,记住烟这个东西,不是经济商品,要换,你要找军人的孩子,战友兄弟之间是战友之情,别傻不拉叽和不是体系的人换,说句难听点,真踏马的有事,他敢给你使绊子,你上他家打他一顿,他爹都给你递棍子。”
两人上了火车,就来到硬座位子。
“爹,怎么不买卧铺!?”
贺建民惊讶:“你居然给我买卧铺?”
王小小额头青筋成了‘井’,她也没有这么抠门!?
这次硬座上人非常少,冬天不适合探亲,冬天北方的人事调动也少了很多。
下一站,王小小闻到斜仁柱饼的香味,抬头一看,一个虎背熊腰的崽崽哭的泪汪汪挥手和爹娘再见。
王小小嘴角微微上扬,熊熊部落的崽崽。
“爹,现在还招兵吗?”
“边防招了一个排的鄂伦春族和鄂伦克族的兵,体力、耐寒,冬季如果有战役有他们在,会更多一条活命的机会。”
王小小用鄂伦春族语说:“文盲熊熊??”
熊红星一听这句话抬头看着一个女娃光着头,傻傻看着她,幻觉了吗?
就在熊红星愣神的功夫,王小小已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的座位坐下,用流利的鄂伦春语继续说:“看你哭得像个找不着鹿崽的母鹿,也是去当兵的?”
熊红星黝黑的脸庞瞬间涨红了,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梗着脖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反驳:“谁、谁哭了!我是沙子迷了眼睛!”
他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王小小,“你咋会说我们的话?你也是我们那儿的?你的头发……”
王小小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皮,满不在乎地说:“长虱子了,剃了凉快。”
她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反而歪头看着他,“叫什么名字?看你这样子,能扛动枪吗?”
这句话可戳到了熊红星的痛处,他立刻忘了刚才的悲伤,挺起厚实的胸膛,砰砰拍了两下:“俺叫熊红星!俺能徒手撂倒狍子!你别瞧不起人!”
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贺建民,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依旧没睁眼,仿佛真的睡着了,两小鬼再说这么没有营养的话。
王小小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带着一点小得意:“行,熊红星,我记住你了。我叫王小小。”
她指了指旁边的贺建民,“那是我爹。以后在部队里,要是有人因为你说话有口音、认字少就欺负你,你告诉我。”
熊红星眨巴着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光头女孩,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为……为啥告诉你?我去鄂伦春族自治旗,没有见过你。”
王小小:“你过目不忘吗?见过一次就知道啦?”
熊红星挺起胸膛,脸上带着山里孩子特有的淳朴和自信:“对呀!见过的人我都不忘,走过的路我全部记得。”
贺建民本来就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睁开,目光如两道实质的探照灯,精准地打在熊红星脸上。
“小子,过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车厢里所有的杂音。
熊红星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和命令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像个被族长点名的年轻猎手,有些手足无措地走到贺建民面前。
他看得出来,这个一直闭着眼的大个子,是个了不得的“大官”。
贺建民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结实的臂膀和那双因为常年山林行走而显得格外沉稳的双脚上停留片刻。
“你说,走过的路都记得?” 贺建民的声音放缓了些,但眼中的锐利丝毫未减。
熊红星用力点头,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努力清晰地回答:“记得!跟着阿爸打猎,钻过的林子,蹚过的河,只要走过一遍,隔几年再去也认得!”
“看不清路的时候呢?比如,起了大雾,或者像现在外面这样,下着大雪,把脚印、小路都盖住了。” 贺建民的目光瞥向车窗外飞扬的雪幕。
熊红星挠了挠头,似乎在组织语言:“嗯……不用看小路。看树的长相,石头的样子,风的味道,还有心里有个图。”
贺建民沉默了,他重新靠回椅背,但眼睛没有再闭上。
他看了一眼王小小,王小小正冲他眨眨眼,脸上带着“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的小得意。
贺建民从怀里掏出那包刚买的“华子”,抽出一根,却没点,只是在手指间慢慢捻着。
他再次看向熊红星时,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到了部队,好好干。” 贺建民的声音沉稳,却比刚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重视,“分兵的时候,如果问你有什么特长,就照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就说你是王德胜的警卫兵。还有,识字课也要好好上,光会认路不行,给你十天,给我把图给学会,明白了吗?”
熊红星虽然不太完全明白“看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挺直腰板,大声回答:“是!首长!”
王小小看着他这憨直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拉着他军装的袖子,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吧,傻站着干嘛。”
中午时分,火车在一个小站短暂停靠。站台上有卖包子和热水的。
贺建民很自然地对熊红星吩咐道:“去,打三壶开水,买二十个肉包子回来。”说完,便把军用水壶和钱票递了过去。
熊红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首长在使唤自己这个“警卫兵”了。
他非但没觉得委屈,反而有一种被认可的激动,响亮地应了声“是!”
他接过东西就利落地跳下火车,朝着站台的小摊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他就抱着灌满的水壶和一纸袋热腾腾的包子回来了,额头上还带着跑出来的细汗。他把东西一样样放好,把找回来的零钱和票仔细地交还给贺建民。
整个下午,贺建民似乎真的把熊红星当成了贴身警卫员,递个茶杯、拿件大衣之类的小事,很自然地就支使他去办
而这个熊熊崽崽也实诚,老老实实地干, 没有半点不情愿,反而因为能如此近距离地为一位“大官”服务,眼神里透着一种朴素的荣耀感。
王小小在一旁看着,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想起自己当初见到大佬,也曾伏低做小。
再看眼前这头实心眼的熊熊。
比她还怂!!
她们鄂伦春族骨子里对强者有着天然的“怂”,这种“怂”不是怯懦,而是一种基于狩猎民族传统的、对更强力量和更高地位的敬畏与顺从。
他认准了贺建民是“首长”,是强者,那么服从和服务就是天经地义。
王小小她才没有这么怂呢!?
王小小要和贺建民先下车,走之前。
贺建民交代了熊红星。
王小小要和贺建民先下车,走之前。
贺建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再次看向熊红星,目光沉静而有力:“记住我的话,十天,把图认全。到了地方,就报王德胜的名字。”
熊红星立刻像一根绷紧的弹簧一样站起来,挺直腰板:“是!首长!我记住了!”
贺建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便朝车厢门口走去。
王小小跟在贺建民身后,经过熊红星座位时,她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那戏谑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熊红星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带着某种古老威严的神情。
她看着熊红星的眼睛,用鄂伦春语清晰地、缓慢地说道:“熊红星,记住我。我不是你旗里的人。我是——隼部落的少族长,王小小。”
“隼部落”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熊红星。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刚才面对贺建民时的激动和顺从,瞬间变脸了,百年死对头,爹好像说和解了。
鹰部落的人!
那个传说中对鹰驯兽,不敬山神使者(鹰)、不听山神话的部落!
怪不得她光头也这么凶悍,怪不得她敢那样和首长说话!
他还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王小小已经恢复了那副略带痞气的样子,冲他歪头一笑,摆摆手,转身快步跟上了贺建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