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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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云中途下车，跟随李旺去了屠宰场。他打算先解决了屠宰场的问题再去知青点报道。

屠宰场内传来一阵嘈杂，工人们议论纷纷。易云站在众人面前，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各位师傅，我有个新想法，用特殊方法腌制猪肉，能大大提升口感和保质期。”

话音刚落，老关皱起眉头，挥舞着手臂：“瞎胡闹！咱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哪用得着改？”

其他工人纷纷附和，有人担忧：“成本肯定会上升，到时候卖不出去怎么办？”

易云深吸一口气，正欲解释，李旺及时出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别急，听易云说完。这小伙子有真本事，咱们不妨试试看。”

李旺的话稍稍平息了众人的情绪。易云抓住机会，详细阐述了新方法的优点。

“我们可以用天然香料和特殊盐水，不仅能保持肉质鲜嫩，还能增添独特风味。”

老关不屑地撇嘴：“听着挺玄乎，就怕是画饼充饥。”

易云没有气馁，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腌制好的肉样：“各位师傅，不妨尝尝看。”

工人们将信将疑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品尝。随即，惊讶的表情浮现在他们脸上。

“这味道…确实不一样啊！”有人忍不住赞叹。

老关虽然面色缓和，但仍有顾虑：“口感是好，就怕成本太高，卖不出去。”

李旺适时插话：“质量提升了，咱们就可以卖个好价钱。这可是双赢的买卖。”

工人们渐渐被说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易云心中暗喜，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和谐：“你们别被骗了！这小子肯定有什么阴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挤到前面，怒目而视。

易云认出他是屠宰场里出了名的刺头，心里暗暗叫苦。这场争论远未结束。

壮汉名叫刘大力，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这小子想改变咱们的工作方式，肯定是想抢咱们的饭碗！”

工人们又开始骚动，有人附和：“对啊，万一这新方法成功了，是不是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易云急忙解释：“不会的，这只是改进工艺，不会影响大家的工作。”

刘大力冷笑：“花言巧语！你们别被他骗了，这小子肯定是想上位，踩着咱们往上爬！”

场面再次混乱，李旺见状，大声喊道：“都安静！”

他转向易云：“小易，你有什么保证能让大家放心吗？”

易云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如果出现问题，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这番话让工人们有些动摇，但刘大力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有没有背景？万一出了事，你一走了之，谁来负责？”

易云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突然灵光一闪：“这样吧，我可以先做一批试验品，如果效果好，再考虑推广。”

李旺眼前一亮：“好主意！这样既能验证效果，又能控制风险。”

工人们纷纷点头，觉得这个提议可以接受。但刘大力仍不甘心：“那谁来监督？别让他暗箱操作！”

老关站了出来：“我来盯着。我干了几十年，谁也别想蒙我！”

“腌？说得轻巧！”老关把手里的猪肉往案板上一摔，震得上面的刀具都跳了跳，“你小子嘴皮子一碰，上嘴唇挨着下嘴唇，就想让咱费这老劲？你懂个锤子！”

易云也不恼，他拿起一块猪肉，指着上面已经开始发暗的颜色说：“关师傅，您看，这肉放不了多久了。现在天儿热，这肉再不处理，就得臭了。咱这儿又没冰柜，咋办？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坏掉？这不就白瞎了？腌了它，做成腊肉，不就能放得更久了？这不就避免浪费了？咱这叫防患于未然，懂不懂？”

老关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一脚：“腌肉不要钱啊？盐不要钱啊？香料不要钱啊？这万一要是腌坏了，这损失谁来承担？你来？你负得起这责吗？啊！我看你就是闲的蛋疼，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老关，你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难听呢？”李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现在是啥时候？饥荒年代！咱这肉多金贵啊！能浪费吗？啊！你咋就不明白呢？再说了，小易这技术，那可是有保证的！你没看他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再说了，县城供销社那边，腊肉火腿可是抢手货！咱这要是做出来了，那还不得卖疯了？这不比你在这儿守着这几块鲜肉强多了？你个老顽固，咋就不开窍呢！”

“我不管！我不管！”老关梗着脖子，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反正我不同意！这风险太大了！万一赔了，咱这屠宰场还活不活了？我看你俩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想钱想疯了！除非，除非你小子现在就给我腌一块出来，让我看看效果！要是不行，趁早滚犊子！”他指着易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易云脸上了。

“这第一批肉要是砸了,我看你小子怎么收场!”老关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灭在地上,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易云脸上了。

“关师傅,您就瞧好吧!要是这批肉腌出来味道不行,我立马卷铺盖走人!”易云也毫不示弱,眼睛瞪得像铜铃。

“行!这可是你说的!”老关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李旺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倔,这可咋整?他看了看易云,这年轻人虽然平时话不多,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小易啊,这事儿你有多大把握?”李旺压低了声音问。

“厂长,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易云拍了拍胸脯,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但这时候可不能怂。

接下来几天,易云带着几个年轻工人,按照自己的方法,从选肉到腌制,每一步都亲力亲为。屠宰场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香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易云忙得脚不沾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时不时地用手背擦一把,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几天后,第一批腌肉终于出炉了。易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切成薄片,装在盘子里。

“厂长,您尝尝。”易云把盘子递给李旺。

李旺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他的眉头先是紧锁,然后慢慢舒展开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走,去县城!”李旺猛地一拍大腿,拉起易云就往外走。

县城供销社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李旺带着易云找到了供销社的书记。

“老张,你尝尝这个。”李旺把带来的腊肉递给书记。

书记拿起一片腊肉,先是闻了闻,然后放进嘴里。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

“好!真香!这腊肉,绝了!”书记睁开眼睛,竖起了大拇指,“有多少我要多少!”

李旺和易云相视一笑,这下稳了!

回到屠宰场,老关正坐在门口抽烟,看到李旺和易云回来,他站起身,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屑。

“咋样?卖出去了吗?”老关吐出一口烟圈。

“老关,你尝尝这个。”李旺把剩下的腊肉递给老关。

老关狐疑地接过腊肉,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他的表情先是僵硬,然后慢慢变得柔和,最后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这味道…真不赖!”老关咂巴咂巴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味蕾。

“老关,现在你服了吧?”易云笑着问。

“服了!真服了!你小子,真有两把刷子!”老关拍了拍易云的肩膀,“以后这腌肉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给你打下手!”

“好嘞!关师傅,咱们一起干!”易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屠宰场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血腥味,而是腊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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